又是一年柳色新

山东鲁泰控股集团 太平煤矿  李开珍 2016/04/22

  都说迎春花是报春的使者,可哪有柳树春意更早,数九歌中有"五九六九,沿河看柳"之说,民谚又说"春打六九头"。这说明刚刚打春甚至还未打春,柳树就已春意萌发了。的确是的,五九六九时看那些柳树,虽然她还没有换上迎接春天的盛装,但看她的身姿,已像步入青春期的姑娘,渐渐丰满了,她的枝条也柔软得如舞女的腰肢,在微风中尽显着婀娜。如果你再细看那大片的柳树,似乎已被画家用稀释的极淡的绿色水粉染过了,那若有若无的绿意已让你感到春天的脚步近了。

  小时候的冬天总感觉特别冷,或许那时没有温室效应的影响吧,"冰冻三尺"绝非夸张,生产队的马车装满货物驶过泗河结冰的河面进城去是常有的事。在没有取暖设施的教室里上学,我们的手脚常被冻得如蛤蟆鼓胀的肚皮,半夜在被窝里暖热后又痛又痒,用尽一切偏方也无济于事,只有盼望冬天早早过去,期望春天里的那份温暖与惬意,于是就把那春天到来的希望寄托于柳树。

  我们村北有一条东西大路。自记事起,从村西到村东近500米的路段,两旁都栽满了柳树,听母亲说,那是父亲年轻时带领村民栽下的,随着岁月的增加,这些柳树的树身粗得一人难以合抱。

  早春时节,大地还是一片枯黄和银白,只有柳树散发着勃勃生机,那日益渐浓的翠绿驱散着我们心头的寒气,让我们把令人恐惧的寒冬逐渐抛在脑后。在大人们的眼里,企盼柳树所带给他们的是意义更加深刻的东西,那就是给村里增加些经济收入或是在青黄不接的年月里,柳树所馈赠的牙祭,据说在困难时期,柳树上的柳芽也被村民撸光,用于果腹充饥,即使到了后来解决了温饱的年代里,人们还习惯地撸些柳芽做菜吃。

  当夏日的骄阳耀武扬威地炙烤着大地,树冠像一顶顶绿色的大伞,遮住了炎炎的烈日,这条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林荫路。跟随大人出去劳动的我们,被累与热折磨得四肢无力,口干舌燥,回家时顾不得腰酸腿痛,总要三步并作两步走,快些到达那柳树撑起的绿荫长廊,这是我们在炎热中向往的避暑胜地。来到这清凉的地方,疲劳与燥热瞬间消失,我们折些柳枝编成帽子,模仿电影《上甘岭》中的战士玩起打仗的游戏。大人们也把劳动工具往地上一放,或把拉车的牲畜往树上一拴,席地而坐,乘凉歇息。夜晚,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,树上鸟雀已栖息,一片静谧,树下人头攒动,电光闪耀,这是人们拿着手电筒在捉金蝉。

    秋末冬初,萧瑟的秋风吹淡了柳树最后的那抹绿色,给柳树换上了一色的金黄,扁舟似的柳叶打着旋飘落树下,给大路铺上了黄毯,这种大自然赐予的艺术之美,物资生活还很匮乏的人们似乎并不懂得欣赏,扫回家当作柴禾烧掉或是喂了牛羊。

  冬季,大雪随着寒冬来了,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。柳树上的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。那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,像是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,格外壮观,我们的家乡好象变成了遥远的北国。听大人们说,在周总理去世的时候,天气异常地冷,柳树上就结满了冰挂,或许这是天意,连柳树也给敬爱的周总理穿上了孝衣。

  眼下,东风又到,正是柳色初新时,在这注重绿化的新时代里,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美景满眼都是,可这无法替代我心中永藏的那幅春柳图,它时常能把我带入那杨花落尽柳絮飞的快乐童年里。(太平煤矿  李开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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