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狐友一群狂欢,散场时已近半夜,雨后空气夹杂着轻微的土腥味,很快又热起来了,胡乱洗了把脸,便躲进了开着冷气的卧室里。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仍保持着亢奋,睡不着的我这才发现窗外大树的蝉叫声是如此的明亮。此时,正是捉金蝉的最佳时期。
孩童时的我,同样是雨后的夏夜,怀揣着家里的铝皮手电筒,掂着白天从邻居家篱笆上偷偷抽下的竹竿,跟在邻里大孩子屁股后面,一路小跑一里多路,来到城北西支河堤上。现在想起往日情形,河堤上满是大树,四周一片蝉叫声,捉蝉人的身影伴随着闪烁的手电灯光来回攒动,小孩居多。哦!原来忘了一样装备,大家都拿着那个时代最为流行的大口罐头瓶和一些食盐,而自己却忘记准备了,只好跟别人搭伙了。准备就绪,我们马上行动起来,树上地下都不放过,手脚竹竿并用,双手沾满了泥巴,胳膊也刮出了血道子,忙活半天,大家总算是满载而归,罐头瓶塞得满满的,不时撒上防止蜕变的食盐。整个过程,记忆最深的是分配胜利果实时,小朋友们争得面红耳赤,谁也不愿少分一个。
回到家,原本打算炫耀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,等待着的却是父母严厉的训斥。流着泪的自己觉得特别委屈,后来才体会到那是父母对自己的担心和疼爱。第二天,餐桌上油炸的金蝉外焦里嫩,香气扑鼻,而大人们却说不喜欢吃,全都留给了我们兄妹。
酒醒了,夜更静了,窗外只有蝉鸣,儿时的一幕幕浮现眼前格外清晰。我打开了窗子,想把蝉叫声听得再清楚些。此时,蝉鸣依然,只有回忆伴我入梦。